《杞人读画》（方僧）

方 僧
方僧，(俗名)孙宝田，法号:昏昏道人，古杞国人氏，悲观主义者。写意钢笔画家，散文作家，西部山水画院副院长，陕西省山水画研究会会员，西安市美协会员，长安美协理事，长安油画院艺术主持。
《杞人读画》
一一一方 僧
杞人有读画之辟，人皆谓之:纳摩！ 妄图在画中找到人生的意义……
认识画家土子，大概己有四十余年了。认识土子的画，却是在八九年以后的事。
八九年十月，土子在陕西省美术家画廊举办个人画展。画展上的那些画作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时隔二十余年，最近土子又出版画集，在省，市和长安电视台又做了《山水画专题片》。光从这些动作分析，就知道他的画又有了不小的进步，就又在我心里留下了感动。
那天，他邀我去西街画室看画，我爽快应承了。来到画室，便觉得如临野径，满山皆情。只见，山崖欲立，树木苍翠，溪水淌流，直朴面门。见画案上和墙上都挂着近日完成的作品。画家土子说:”这些画来自写生，装点展室不成熬煎？”我吃了一惊，心里暗想:“长安甚幸！这又是一帘画展啊！”人言：土子勤奋，果不其然。
我仔细阅读了土子的近作，发现他笔墨上的功夫日臻成熟，章法，造型，意趣，笔意在总体的稳健中有了新意的发出，他的画勾勒自如，中锋落笔，重视收笔，不浮燥，火气尽除，读来如揉情的散文，舒心畅怀。诗意、诗趣、诗境，虽然多少有些抽象，但必竟是画中有诗，诗入墨痕。我看画不同一般，非常挑剔。可以欣赏其中所蕴藏的诗的情趣。但是，也并非所有的画都有诗的情趣，而且有的笔墨主要是描绘一个意象。我说读画，实在是在画里寻找诗意安居所在，画外品意。正象王摩诘说的“画中有诗，诗中有画”。这在西洋，所谓“诗既如此，画亦同然”，早已成为艺术评语上的一句名言。
我叹土子的画起点高，大器晚成。
于是，我总希望从他的绘画笔墨，趣味，点线，勾勒风格的背面，读出画者的心性和人格。但更多的却读懂了他绘画中的社会学，文化学和人文心灵的更多涵义来。
时代在某天早晨拐进了黄昏，使我们处于一个伟大的变格时期，多种元素集于一室，绘画也就进入了一个多元化，多思潮的变革中，这个变革，迫使绘画在矛盾中陷入了困境。土子正是冲破困境，寻觅绘画自由的人。这种画风，长安也许还少有！
杞人以为，当今画家大致分三类：一类是一般画家，他们以画为职业，终生干的就是这种工作，也有修养，于艺术为伴，无怨无悔。另一类为市井画家，他们画艺平平，可是，有着经济头脑，专画山墙大的伪作，画中匠气甚重，毫无写生写意之迎得名利双收，有时他们自已并不画画，只是失鬼到一些伪名作，在市埸中扇得高价出售。还有一类画家，一辈子学下这手艺，勤奋于绘事，唯恐对不住艺术，唯恐对不住人生。他们潜心做画，从不张杨，终生写生，以画为寄托，传承绘事，淡泊名利。我觉得画家土子属于后者。这类画家在当今巳经为数不多了。却值得敬佩。
土子的画更多时，是在表现一种感受与心情，有时候却是一种呐喊和挣扎！冷峻的秦岭，坚硬的山石，长满了树木和草皮，土子却以揉情似水的笔墨，把山崖的冷峻，石头的坚硬，处理在情意的感动之中，更好地画出了山的精神，而不是求到逼真，他的笔墨里负载着浓厚的乡情和他感恩的土地，有其独特的审美价值。
对于画中的墨点，有人嫌他点得太黑，点染厚重，山头树木浑然一体，似无法可寻，其实，这正是积墨的效果。有道是:墨烟深处天地宽，细细品味写意难。能读出其中入乎规矩，而出乎天道，实是无法而法度森严。当土子挥笔急驰，把自己最深刻的情诸倾注于那些墨线和浑点之中时，有人说：这是胡画呢！细绒绒的线象一团乱草，理不出头序。其实，我认为胡画谈何容易？为了这些无法的规矩，土子写生了一辈子。练习了近二十余年，揉碎了多少心酸，多少宣纸，泼洒了多少墨色，费了多少心思，走过多少地方，这个中的困苦、劳苦有谁知晓呢？就是这些胡画，才打破了原有的枷锁与框框，一旦上升到一个高度，也就是新观念，新面貌，新秩序在画中诞生之时，这一点土子做到了。
其实，绘画的写，就是上升到无规矩和无法的高度上去完成的，她就象舞蹈，每一个动作都毫无意义，但总体给人带来的是快感和愉悦。画面要紧的是节奏，气韵，流淌着作者的情感，多一笔，少一笔，都不重要，要紧的是笔墨中画家蕴藏着心灵的故事。有人把这些说成了技巧，结构和真实的方式，我认为这是低级的错误，他们都忽略了画中的揉情和诗意。
也许，中国画里的诗意较多一点，当属山水画作！而普通的画山水不是《山高水长》，就是《春山烟云》。只看画题，就会觉得诗意哑然。君不见宋代文人画家，一肚子的不合时宜的题跋，在山水画中寄托了多少隐逸超俗的思想，所以山水画家的境界成了中国画家人格之最完美谒见。即使是画中聊聊几的踅语，也有一股豪迈潇洒之气跃然纸上。
《梁实秋在读画》一文里写道:“我想画的最高境界不是可以读得懂的，画的美妙处在于透过视觉而直诉诸人的心灵。画给人的一种心灵上的享受，不可言说，说便不着。”
土子的画，总体给我的感觉是：借用笔痕的力度和墨勒张力的深度，呈现出一种山水画风格，把自已对生命和人生的意义表达出来，使画作获得了另一个放达美的行为，最终在思考里找到人生的意义。
希望与画友们共勉！
戊戌年春节雨夜於韦曲城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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